守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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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7-13文/过客随笔

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和朋友去深山里玩,顺便也想带些珍稀的山货回来。

由于山上大多长着松柏,一路上,我们没有看到红遍万山的精彩,倒有一种墨绿凝结的厚重。几经打听,才在靠近大森林的地方,找到了一个养蜂的老人。

老人七十多岁,精神矍铄,和老伴一起住在一孔简陋的窑洞里。他是个护林员,护卫着窑洞前的一块森林。森林里也生长着许多松柏,全都挺拔健壮。

看到我们时,老人很高兴,拿出自己收获的核桃招呼我们。兴冲冲地给我们讲起了林子里的事。

他说,这里的树种比较单一。林子前边的沟梁上长着为数不多的核桃和柿子树。林子里有蘑菇、野生菌和中药材,都是稀罕人的。

这里远离村庄,原本是他哥哥看护的。他哥哥参加过解放战争,是一名退伍老兵,比他大十几岁。退伍后,先是住在山上,森林里的树木栽植完后,才住在这里。哥哥去世前,在这里选了一块墓地,还把看护树林的任务托付给了他。

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沟梁。笑了笑说,哥哥是想一直陪着这片林子。这林子是他退伍回来后带人栽植的,也是他一手管护起来的。

说到这时,老人叹了口气。唉,他太倔了。非要一个人守着,还时常用队伍上坚守阵地的说辞来说服别人。结果,林子是保住了,他却孑然一身,孤独终老。谁愿意跟着他呆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沟里呢?

"我也是守在这里以后才明白。如果没有他的守护,很多年前,这些树木可能就被砍伐掉了。山可不就秃了么?就像那块。"他指给我们看的地方不仅没有树木,崖体上还暴露出开山取石的痕迹,像山体上长了几块刺眼的牛皮癣一样。

"年轻人都跑去城里打工了,山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人。以后的孩子可能就读不懂大山了。"说到这里时,老人竟有些伤感。

我们赶紧劝慰,并要求他带我们去他哥哥的墓地看看。

顺着窑洞后面的一条山路蜿蜒向上,半个多小时就到了。

没有墓碑,只有一个坟冢面向森林。

从这里可以看到森林的全貌,像深绿色的大海一样。风吹树动,舞动的碧波随着山势翻滚,给人一种汹涌澎湃的振奋。偶尔,在那荡漾的碧波之间可以看到一个红点,像大海中的灯塔,或者是航标。

老人说,那是国旗。在他哥哥原来居住的地方,也是他哥哥立起的旗杆。他每天都要升国旗,在朝阳升起的时候。

老人还说,哥哥告诉他,战场上的红旗永远不倒,面对生死未卜的冲锋,只有追随红旗,心里才踏实,人也就勇敢起来。

不知怎么,我的耳畔响起了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而且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激昂。我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,"起来,不愿做奴隶的人们……"

我想,如果没有千千万万无名英雄的勇敢无畏,哪来的国家解放和美好幸福;如果没有千千万万无名英雄的默默守护,哪来的家国天下与祥和安宁!

我赶紧转过身去,向着守护责任、守护使命、守护祖国,守护青山绿水,却唯独没有守护自己的英雄,鞠躬!致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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