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生的传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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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7-30文/牛学军随笔

我的蜗居虽小,却养了十多盆花,一年到头常有绿意,为斗室平添几分生机。这些花中,有一盆是吊兰。

这是当年师范学校老师养的吊兰的分株,我们同学几个讨来的。从那以后,毕业、工作、成家,辗转至今二十载,它始终跟着我。

据我的老师说,他家的吊兰,又是从他当年的老师家里得来的分株。这曾引起我的浮想:照这样师生相传,数代下去,如果给这吊兰建立一个家谱的话,不就同时有了师生传承的谱系吗?

最初我对它十分不屑,觉得吊兰应归于草类,实在是冒用了花卉的大名,但相处时间越久,就越喜爱它。有些花是不容易养的,少则一两个月,多则三五年,它便不顾我平日浇灌侍弄的操劳,说走就走了。倒是这株吊兰二十年来长盛不衰,成为最得我心的绿植。

我并没怎么用心侍弄它,只是浇水,几乎没施过肥。它很争气,蓬蓬勃勃生长至今,甚至还分出好多盆来分赠给友人。我知道,它并不在乎我是不是关注它。

这盆吊兰经常开花,花虽小,却雅致得很:白色的小花瓣,镶了金色的边,中间几丝娇嫩的浅黄色花蕊,美得不可方物。我曾经收集到吊兰的种子,并且用种子种出小吊兰来。这乐趣,就不是那些只会给吊兰分株的人所能体会的了。

去年教师节,我们相约去探望老师。老师家里的吊兰仍旧茂盛。老师问我们:你们也从教多年,是否觉得吊兰和自己的职业很像?

一个在深山里教书的同学抢先回答:是很像。牡丹芍药之属,色彩鲜艳,花香四溢,招蜂引蝶,代表的是收入丰厚、世人艳羡的显贵之人;咱们教师普普通通,无论在哪里,都默默为教育奉献,没有高薪,也不引人关注,就像默默奉献绿意的吊兰。

怪不得我喜欢吊兰,原来,它身上有我的影子。

前些天,我正在给吊兰分株,几个学生来看我。我讲了这盆吊兰的来历,他们雀跃不已竞相索要,我乐滋滋地送给他们,心想:这吊兰真的可以世代传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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