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夏的味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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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6-06文/徐晟散文

“梅子留酸软齿牙,芭蕉分绿与窗纱。”季节的脚步总是匆匆,还没来得及细品春的繁华,转眼已到梅子留酸的浅夏。

“消梅松脆樱桃熟,新麦甘香蚕豆鲜。”浅夏时节,樱桃甜,青梅酸,各种新鲜食物纷纷登场,正是尝鲜大好时机。

“翛然山径花吹尽,蚕豆青梅存一杯。”春末夏初,蚕豆最为鲜嫩。此时采摘的蚕豆,顶端剥出来的“月牙”呈浅绿色,不仅皮薄如缯,而且豆瓣软糯细腻,无论搭配荤素炒食还是做汤,皆软嫩鲜美。

过去日子清苦,为给小孩子解馋,大人们总在田边地角、山坡空地种一些蚕豆。为节省油盐,新摘的蚕豆一般直接用清水煮食。夏初的黄昏,塆子里到处飘荡着煮蚕豆的味道。煮熟的蚕豆要趁热吃。撕开外壳,露出扁平碧绿的豆粒,拣一粒入口,舌尖轻轻一卷,脱去豆皮,咀嚼几下,一股鲜甜的乡野之气便在唇齿间游走,顿觉满嘴清香。

想起鲁迅的《社戏》:“这回想出来的是桂生,罗汉豆正旺相,柴火又现成,我们可以偷一点来煮吃……”儿时与小伙伴们看罢社戏后“偷”了罗汉豆(蚕豆的别称)到船上煮吃,孩子们虽只随便用了些盐,那美妙的滋味却一直留在心底。先生还说,“一直到现在,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,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。”言语之间,流露出对儿时水煮蚕豆深深的怀念。

四时风物,时令为佳。夏初竹笋新出,新笋炒蚕豆,那叫“一菜两鲜”。刚冒出土的竹笋,拔回后剥除外壳,露出玉牙色的笋肉。下锅焯水后,拍扁切成小段。热锅下油,葱姜蒜和辣椒爆香之后,将嫩蚕豆、竹笋一起下锅烩炒,即将出锅时再投一把鲜嫩的韭菜,一盘青翠欲滴、清香扑鼻的新笋炒蚕豆便大功告成了。

稍老的蚕豆,皮有些麻口。去皮掰成瓣,加瘦肉炒食,味道极佳。蚕豆还可以做汤。将嫩豆瓣小火煮熟,用锅铲慢慢压烂成泥,随后倒入适量的清水煮开。切一些薄薄的瘦肉片,汆水后淀粉勾芡,撒上葱花即成。蚕豆肉片汤味道特别鲜美,吃进嘴里,唇齿间还有蚕豆泥细细沙沙的感觉,别是一番风味。

浅夏蚕豆入碗香。周末,抽一点时间,烹一盘翠绿的蚕豆,让初夏的味道,在舌尖上绽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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